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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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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公主問:“皇兄,你怎麽來這兒了?”

蕭太後瞥了一眼退到一邊的尚如卿,已經心裏有數。

季淮思向蕭太後行了一個禮,答道:“出來走走,一會兒還得回禦書房。”他回首看了看尚如卿和謝熙桐:“昨夜兩位護駕有功,朕定要好好獎賞二位。”

蕭太後和藹笑道:“老身已經自作主張幫聖上賞賜了兩位,聖上不會怪老身多事吧?”

季淮思眼無波瀾,謙卑道:“母後替兒臣多費心思,兒臣又豈會怪母後?正好,兒臣有事需尋謝禦史商量,不知兒臣可否借走謝禦史?”

玉雁公主想要挽留下謝熙桐,蕭太後卻拉了拉她,讓她乖乖坐下:“既然聖上有事尋謝禦史,老身自是不留他了。”

“謝母後體恤。”

蕭太後又對尚如卿道:“卿小姐如不嫌棄,陪老身和玉雁坐坐?”

蕭太後的話是挽留的話,語氣口吻卻半分挽留的意思都沒有。尚如卿不傻,立即機敏道:“啊,臣女自然萬分樂意。然……府裏尚有要事需辦,恕臣女鬥膽請辭。”

蕭太後一副惋惜的模樣:“既有要事,老身便不多留你了。”

蕭太後首肯,尚如卿即刻腳底抹油般溜走。待尚如卿離開,季淮思也領著謝熙桐走了。

季淮鶯向蕭太後撒嬌:“太後,為什麽不留多一會兒謝禦史?”

蕭太後笑了笑,示意身後的宮娥繼續用力挰肩:“禦軒叫謝禦史過去定然是有要事相談,當然是正事要緊。何況欲速則不達,你的事慢慢來不遲。”

探望

金碧輝煌的偏殿內,季淮思把人都屏退了,只留下身邊最信得過的宦官柴方。柴方待季淮思邀謝熙桐落坐,馬上端出兩杯熱茶送上。

季淮思單刀直入:“鏡儀,有件事需要你幫忙。”

謝熙桐垂眼,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。他的唇角掛著溫熙的笑,語氣淡淡:“聖上但說無妨,鏡儀定盡力而為。”

“延年宴一事已有些眉目。”

謝熙桐說:“如此倒不枉聖上屈尊親自審問了。不知是何人指使?”

季淮思眸色一沈。他端起茶杯掀開茶蓋浮了浮送到唇邊。抵在唇邊時頓了頓,終是沒有飲下,又把茶杯放回長條案上。茶中熱氣升騰,掩住他的神色:“你是未見那些人的厲害,可惜了。”

謝熙桐低聲一笑,帶著幾分好奇道:“聖上在可惜什麽?”

“士為知己者亡。朕身邊若是也能有這樣的人,何愁大業未成身先死?”

謝熙桐搖搖頭,“聖上身邊並不缺這樣的人。”

“朕身邊有些什麽人心裏有數。”

“聖上,話說得有些遠了。”如今形勢看似明朗,派系分明。可出了延年宴一事,不知又會牽扯出多少細枝末節。他能想到的,身在漩渦中心的季淮思又豈會想不到?他不知道怎麽安慰季淮思,便把話題圓了回來。

季淮思自嘲一笑,微微頷首:“是了,朕未曾問到有用的信息。只是從他們身上搜出通信用的哨子。”

“哨子?”

“不錯,用於控制飛鴿的哨子。”季淮思補充說明完,命柴公公呈上他口中所說的哨子交與謝熙桐。

謝熙桐拿起哨子仔細查看。手上的哨子由銅片制成,很小巧。不仔細去搜,斷計很難發現此物。哨子的末端隱約刻著奇怪的花紋,是他從未見的樣式。

季淮思見謝熙桐註意到那些奇怪的花紋,遂道:“既然無法從那些刺客口中問出有用的信息,朕打算從這個哨子著手。此事不好聲張,以免打草驚蛇。”

謝熙桐已經聽出季淮思需要他做什麽了。他將哨子小心翼翼收進懷裏,道:“臣當盡力而為。”

季淮思點頭,又道:“還有,從登記出入宮的官員那裏問到推薦他們入宮的人是霽王。”

“霽王?您的四皇兄?”

“那個人就算一直待在百裏外的藩地,仍未見有任何長進,還是那麽愚笨。”談及自家兄弟的季淮思竟不帶一絲情感,仿佛講的是一個與他毫無關系的陌生人般冷漠。

“聖上不懷疑霽王參與其中?”

“就算參與其中也只是個被利用的蠢材。不過若能從他身上查出些線索倒也算一樁好事。”

“鏡儀明白。”

季淮思忽而嘆了口氣,幽幽道:“茶再不喝就涼了。”

謝熙桐握起茶杯,掀蓋抿了幾口。彼此靜默的坐了一會兒,謝熙桐盈著柔柔笑意的眼看向季淮思,似乎有話想說。

季淮思讓柴方新添熱茶,見他欲言又止,道:“鏡儀有話但說無妨。”

“聖上真有意讓卿小姐進宮為妃麽?”

他沒有用慣常喊開的名稱喊尚如卿,而是用了眾所周知,陌生的,生硬得像要極力拉開彼此距離的稱呼。

季淮思探究般的審視著謝熙桐:“你聽母後說了?”

謝熙桐頷首。

“鏡儀認為朕會如安王那般隨性麽?”

“不敢。鏡儀只是想不明白。卿小姐比您年紀稍長,又是那副模樣,委實不合禮法。”

季淮思失笑反問:“鏡儀將她當成妹妹自然也是希望她好,不是麽?”

“讓她進宮是為她好麽?”

“在我們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
“太後會否同意,尚老將軍又是否願意?”

季淮思凝眉,握緊了茶杯,眸光也變得森冷:“卿小姐入宮,尚老將軍豈會不願意?至於母後,朕會說服。”

“可卿小姐……”

“鏡儀,”季淮思冷聲打斷謝熙桐還想說的話,目光炯炯地盯著他:“稀世珍寶也好,皇位也罷,其實朕自小就對這些沒任何興趣。唯獨卿小姐,是朕僅有的執念。”

******

不知道是不是天氣變得越來越冷,尚如卿又仗著身體好沒穿多一件衣服,回府的路上不時打了好些個噴嚏。

檀珠正在院子裏替尚如卿屋前的一排薔薇澆水。昨夜陪尚如卿在院子裏捏合歡果捏得太晚,今早還要早起忙活,此時她正困得直打呵欠。

正迷迷糊糊時,突然有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。檀珠登時嚇得清醒過來,回首看去——尚如卿拎著一個紅色的絲綢袋子在她面前晃啊晃,笑得十分狡黠。

檀珠撫了撫差點被尚如卿嚇出來的心臟,抱怨的叫出聲道:“小姐,人嚇人嚇死人!”

“呿,膽子怎地那麽小?”尚如卿睨了她一眼,又拿袋子在她面前晃著:“猜猜這是什麽?”

瞧尚如卿神秘兮兮又喜不自禁的模樣,檀珠放下噴壺,手往衣服上用力擦了擦,露出一副十分好奇歡喜的模樣問: “是什麽呀?”

尚如卿把袋子收到懷裏,洋洋得意道:“是太後賜給我的獎賞。哈哈,下回競標會我就有本錢了!”

“小姐,我覺得……還是不要把錢花在競標會比較好。”顯得她多沒出息?

尚如卿隨即認真的思考起來。俄頃便道:“錢財乃身外之物,遲早都是要花出去。不參加競標會,拿來海吃胡喝也不錯。”

那更沒出息了,檀珠嘆道。

尚如卿跟著把袋子丟到檀珠懷裏,作勢往外走。檀珠急忙攏住飛來的袋子問:“小姐你剛回府,這是又去哪兒?”

尚如卿一邊擺手一邊快步走:“我要去一趟安王府。”

檀珠好奇道:“你對安王殿下一向避之惟恐不及,怎地突然想去安王府了?”

尚如卿腳步猛地一頓,卻沒有轉身。她捉捉臉,繼續往前走著:“我自有去的道理。一會兒他們問起,你別說我去了安王府。”

檀珠還想細問,尚如卿卻沒有繼續理會她,很快從她眼前消失了身影。檀珠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,放下噴壺,抱著懷裏沈甸甸的袋子去尚如卿的屋裏了。

尚如卿也是個普通人,對季淮冽舍身救人這樣的胸襟懷有幾分佩服。況且……知道他的傷勢如何,也能讓尚如蘭安心些。

尚如卿尋著記憶裏的路線一路晃到安王府。還未近到那扇朱漆大門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門前徘徊。

尚如卿邁向前的腳頓時像綁上了千斤重石,再也挪不動半步。

那人擔擾躊躇的神色盈滿美麗的臉上,又怕被陌生人瞧見她的存在,在門前不遠的幾棵銀杏樹間來回站著躲著。

幾番猶豫掙紮終是下定決心上去敲開那扇冰冷的大門。可手指方擡起覆又落下,轉身走回樹後。興許待著太久,臉上淌了汗,忙用手帕拭去。身上也落了汗,穿在身上的衣裙都有些粘稠不整。

這一大早人影都不見,原來是跑這兒來了。再看看此時日頭,該是待了多久?尚如卿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氣悶。或許可以說是失望,甚至還伴有點微不可覺的悲傷。

她猛地搖了搖頭,深吸一口氣繼續邁步向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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